教师是立教之本、兴教之源,强国必先强教,强教必先强师。从1985年1月21日,第六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九次会议决定每年的9月10日为教师节。到同年5月27日,中共中央作出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再到2024年,恰逢第40个教师节。
四十年风雨兼程,四十年砥砺前进,四十年春华秋实,剑阁教育事业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40年的教育发展浪潮中,涌现出一大批优秀教师典型,他们来自不同的年代,他们见证着教育发展的变迁,他们就是剑阁教育人。即日起,剑阁教育将陆续开设“回首·展望|我与教育强县共成长”“我的教育故事”“致敬·教师”专栏,听他们讲述在剑阁教育这片热土上,不忘初心,牢记使命,追逐教育理想的故事;看他们深耕教坛,教书育人,奋笔书写教育高质量发展的剑阁篇章。
作者简介
唐水清
普安小学教师。
座右铭:一片深情寄学子,三尺讲台写人生。
三月杏花微雨,借东西协作之风
跨越千里,游学于西湖
深入杭州市上城区采荷第一教育集团跟岗学习
而今再回首,经历的一幕幕仿佛再现,眼眶再次湿润……
我跟随导师采一副校长方卫成参与603班的语文教学工作。大概一个月的时候,一天晚上,我的导师给我发消息:“水清,我们103班的语文老师得了肺炎,需要请假一周,你可否帮我们顶几天课?”收到这个消息,我感觉很突然,从未教过低中段的我能否做好?我对导师说了我的顾虑,并提出:“如果你们放心,那我就尽力让你们安心。”他坚定地回复:“那肯定放心!”就这样我从603班到了103班。
当我走进103班的时候,孩子们微笑着向我问好,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眼睛望向我,一张张纯真的笑脸让我感到无比美好。当我看向教室窗边的时候,一个男孩引起了我的注意。我看向他时,他也看向了我,眼神里却全是闪躲,东张西望一番,便趴在了桌子上。我走过去问他叫什么,他一边转过脸一边说:“安安”。从此,上课时,我会特意关注他,他似乎也特意关注着我,当他看向我时,我便对他微微一笑。一天上课,他高高地举起了手,我立即点了他的名,他站起来激动地回答,超快的语速,洪亮的声音……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渴求——我的肯定。我立即表扬了他,他对我笑了,那浅浅的微笑在我内心激荡起朵朵暖流的浪花……
四月的一天,我坐在办公室批改作业,“老师,快来,安安同学打架了,我们拉不开。”丰丰同学急切地喊道。我立即跑到教室,看见几个孩子围在一起,打架的丝毫不放手,拉架的也丝毫不松手,看见我来了,他便松了手。后来,我才了解到他常常和平平同学打架,班级里的孩子们也常常劝架。听到这样的情况,我便开始有意关注他俩,我发现安安只要听到平平喊他的名字,他便冲过去打人。那一刻,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小怪兽”,当他打完人之后,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风平浪静。因为他的打人行为,老师们也常常给他的妈妈反馈,他的妈妈也常常给别人道歉。为了给安安妈妈力量,我常常给她鼓励,在和她的沟通里,我得知安安从小就没见过爸爸,一直跟着外公外婆生活,那一刻,我心里满是心疼……
半个月后,顶岗的时间到了,我和请假的陈老师做了交接工作,也和班级的副班主任高老师做了告别。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我突然看到了陈老师给我发来的消息:“我还有咳嗽的现象,希望你继续帮忙,谢谢!”于是我继续走进了103班,备课、上课、订正作业、情况反馈,处理安安和平平的问题。一天,我将两个孩子的家长约到了办公室一起交流他们的问题,家长也感到头痛。当时我、高老师、杨老师提出,这两个孩子不懂得如何融入集体,班级里其他的孩子很少和他们玩,所以他们即使互相讨厌,也要黏在一起,打在一起。我们提出,双方家长可否周末约着带两个孩子一起玩,让他们在玩的过程中学会如何相处,家长们也同意了。我常常和两位孩子的家长联系,了解他们相处的情况,给予家长方法的指导与精神的鼓励……那之后的一天,我到教室上课,平平激动地对我说:“唐老师,我和安安成为了好兄弟啦。”万分激动的我为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又一周后,顶岗的时间到了。在我即将离开时,我的导师找到了我,他说:“水清,陈老师辞职了,这个班级的家长们很喜欢你,学校想请你把孩子们带到这学期结束,我们给你开薪资,你看可以吗?”导师和我的一番谈话让我陷入深思,如果答应了带班,我的跟岗任务又该如何完成?如果不答应,孩子们又该怎么办?经过商量,我坚决拒绝薪资,答应带班,学校也决定给我配一个他们刚刚从杭州师范大学招聘的叶老师和我一起带班。从此,我和小雅一起带着103班,我上课,她听课;她上课,我听课;我订作业,她反馈……就这样,日子在平凡中泛着光。
五月的一天,小雅在教室里上课,我经过窗边时发现安安同学很安静,我心生一种想法,想买个礼物奖励他。下午放学,我去了花鸟市场买花,看见小金鱼,小乌龟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了安安同学,心想要不送他一只小乌龟吧。当我快付钱的时候,我又想,他万一不喜欢呢,于是我放下手中的小乌龟离开了。
第二天,我到教室找到他,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他,他一听激动地说:“唐老师,我就是喜欢乌龟,你就送我乌龟吧,你送到我的家里来吧。”听了他的要求,我想这个要求的背后是什么呢?是希望得到认可。可是我下午还要到钱学森学校参加活动,时间有点来不及,可我不想让他失望。于是在上午第四节无课的时间,我打了车去花鸟市场买了乌龟,快速回学校把乌龟放到办公室,吃完午饭便坐地铁去参加学习。下午六点结束后又快速打车回到学校和小雅拎着小乌龟去了他的家,到了以后便看见坐在楼梯口等候的外公,激动万分的妈妈和亲切温和的外婆以及兴奋不已的他。在交流中,我感受到一家人言辞里尽是对孩子的担忧,眼神里皆是对孩子的期待……我也发现了他超级喜欢小动物。我很庆幸和小雅那晚去了他家,既肯定了他最近的表现,更让他的家人放下了担忧,在带给他们信心的同时也给了我们自己力量。
五月,一切似乎在改变着,一切仿佛又没有改变,安安时有打人的行为,平平似乎更静了。班级里所有的老师都关注着安安,想方设法去帮助他,我们一边处理问题,一边治愈自己。一天,安安跑到办公室找到我,他嘀咕着:“唐老师,我想和你待着……”我看他似乎在教室里坐不住,于是让他带我去观察小虫子。他眼睛一亮,快速拉着我的手奔向操场,我们静静地看着泥土里的小蚂蚁、小蜘蛛、小蚯蚓,他为我讲述着每一种虫子的特点,那一刻,我觉得他超级自信。就这样,他常常找我玩,常常回家翻箱倒柜找礼物送给我,常常和我坐在一个板凳上聊小虫子,我仿佛给了他力量,他仿佛也给了我治愈他的力量。
六月,距离我回四川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一天,一年级的老师们突然提出:“唐老师,你走了,安安该怎么办?”这个问题让我内心一颤,静心一想,我立即陷入沉思……是啊,我迟早会离开的,我走了会不会给他造成二次伤害呢?那又该怎么办呢?这个问题犹如千斤重担压在我的心里,让我喘不过气来……那段时光,我白天无精打采,晚上辗转反侧,忙时更加迷茫,闲时愈加难受……我忽然发现自己处于焦虑的状态,若不及时调整定会崩溃。于是我和年级组的老师们商量着解决之法,和我的领导讨论着处理之策,和我的导师聊着我的困惑,和小雅述说着我的难受,他们的鼓励带给我极大的力量。我也联系到了曾经援川的心理咨询师张艳老师,90分钟的电话让我获得了无穷的内生动力,她对我的做法给予了鼓励,也为我提出了后期该如何慢慢退出他的生活。那一刻,压在我心里的千斤重担终于消失了,如释重负的我走在宽阔的林荫道上,只觉世界在我眼前徐徐展开……
最后半个月,我隔三岔五从教室旁经过,他也隔三岔五地来找我。到后来,他仿佛也接受了我会常常不在的状态。走之前,我约他妈妈聊天,我们从上午9点聊到12点,我更加明白了妈妈的不易,也更加懂得了孩子的不易……离开前,小雅组织孩子们为我开了欢送会,孩子们为我送上了祝福,我也为孩子们买了川剧变脸娃娃,和他们留影告别,并且留下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让他们知道,我永远都在,永远爱他们。安安主动拿起我的手机为我和孩子们拍照,那一刻我感到无比幸福,他笑了,我也笑了……
教育是一条漫长的路,我们既是路中人又是引路者,爱在左,情在右,只要在生命的两旁随时播种,便会随时开花,我相信念念不忘,爱定有回响。
(责任编辑:林海南)